江寺好像一座大火炉,沈宜亭就是悬在上面的一块寒冰,时不时融化一滴春水,溅在炉中被灼烧,发出‘滋滋’火热的响声。
他眯着眼,有些餍足神态的感受着沈宜亭未曾表露的关怀和挂念,心里受用的同时,也不愿让她太过记挂。
“我明早晨出便走”,江寺看她收回手,也慢条斯理系上自己的衣裳,“你不必起来,天尚早,多休息。”
沈宜亭被他这样说,终于没忍住扁了扁嘴,她移开目光,转身收好东西,准备出门。
“我为何要起来,我又不会相送你。”
“自作多情。”
她说完,便甩手准备离开。
江寺见状,无奈叹了口气,脚步比脑子更快,忙大步朝前一迈,外袍衣带还未系好,上前长臂一伸,从沈宜亭腰间擦过,将人拦腰一挡,朝回一带。
他健壮的身躯宛如一堵墙,朝那里一立,沈宜亭便动不得分毫。
沈宜亭被他拦下,心里还有些愠怒,手握成拳,一拳打在江寺小臂。
“放开。”
她面容冷凝。
看江寺的眼神却带了几分怪责。
江寺看她不走,才将人松开,“我知道你是好意来送我,只是十里亭冷风吹的狠,便不要来受苦了。”
沈宜亭脸色更黑了。
难道她跟江寺的情谊,甚至不足以让她受一受盛京十里亭的冷风?
这人真是……太折辱人了!
太……
过分了……
“而且若你来了,我原本能利落干脆的走,恐怕也要步步回头,实在难舍下。”
“就当不要误了大军进程,沈姑娘如此好心,定然会答应的吧?”
江寺俯下身,在她面前展露一个清浅笑意。
沈宜亭心火乍散。
江寺说话倒是好听。
沈宜亭被她哄好,却不肯表现。
她见江寺衣带久久未系,抬手送到给他系好:“知道了。”
沈宜亭将一个竹子做的哨子悬在他衣带上。
然后便脚步极快的从屋内出去。
一路离开。
江寺出征那日,北策军点兵聚集,全在西山军营等候。
他一人披金甲,持长枪,黑盔覆面,座下一匹赤红汗血马,入宫请命后便独出盛京。
盛京十里亭,因一眼望断十里古道得名,是盛京看得最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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