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怀恩将吏部尚书李裕再一次请辞的奏疏,呈递到了皇帝朱祐樘面前。
“陛下,因为很多事,此人离去之心甚为迫切,怕是再也留不住了。”
怀恩直接便给出了他的评价。
不是想不想走的问题,而是这个李裕非走不可。
一个被普遍认为乃奸党骨干的家伙,牢牢地盘踞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就好像是在告诉所有人,朝廷就是纸糊的,你要当官都得先过李孜省那一关,就算是换了皇帝照样是换汤不换药。
朱祐樘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罢了,罢了,那就让李裕告老还乡吧……不要再为难他了。”
怀恩一听就明白,皇帝其实也知道朝中人对李裕的各种攻讦,早记在心里了。
怀恩道:“虽说李尚书是没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但在他任上,纵容李孜省,把朝廷官员的委命当做儿戏,竟然放弃了考选和部选,等于是置大明法度于不顾,还是得问责的……”
“不用了。”
朱祐樘一摆手道,“我至今都记得李尚书在日讲时曾跟我说的那番话……为人君者要宽容豁达,要看得深远。”
怀恩惊讶地问道:“李尚书居然给陛下授过课?”
朱祐樘颔首道:“父皇病重前,曾有过一次日讲,父皇当时没去,就我一个人在。”
“哦,这样啊……”
怀恩恍然大悟,心说原来李裕能在你这儿顺利过关,不被列在奸臣之列,也不被追究责任,原来只是因为他曾当过你的一课之师。
或者说,你只要受过别人一点恩惠,就一定想要报答。
心善是心善,可问题是……
怀恩想找个词来评价一下这位新君,却发现根本无从谈起。
仔细思忖半天后,他才想起来,恐怕最准确的形容反而是个“傻”字。
“怀大伴,李裕走了,应该由谁来接替他呢?我是想说,谁来当吏部尚书?你这边有合适人选吗?”
朱祐樘问道。
怀恩笑眯眯地道:“人选可不少,不过您每日都上朝,接下来必定会有廷议和廷推,以奴婢看来,有些德高望重的老臣,尤其是先皇时曾受到一定冤屈而被放到外地,或是如今不在朝中的,都可以被推荐起用。”
朱祐樘迟疑了一下,这才道:“我知道,最近几年,父皇有些听不进劝,赶走了不少人。但这些人也不能说一点儿缺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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