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山二字回荡在空旷的禅房内,在慈航寺诸位高僧的耳中徘徊不散。
片刻之前,僧人们眼中有过的那些情绪被震惊与错愕迅速替代,紧接着是不敢相信的强烈怀疑,在心中不停告诉自己必然是听错了,怎可能会有这么一个事实呢?
然而那位弟子的喘息声是如此的急促,面容是如此的惊惧和慌张,以至于这世间最擅长装聋作哑的一群人,此刻都无法再继续盲目痴愚下去。
禅房里一片死寂。
气氛诡异的令人心颤。
下一刻,苦舟僧把这沉默打破。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疲惫地闭眼片刻,再自顾自地推着轮椅往禅房外去。
无论魔主此行是为问剑,还是礼佛,甚至于荒谬如祭拜也罢,慈航寺终究需要有人站出来,而且必须是以平静的姿态。
如此方为禅宗。
……
晨光照着慈航寺的山门。
无冬雪之痕迹,坐在石壁里的尊者像沐浴天光,散发出清新的意味,让未入春便已郁郁葱葱的山树多出几分悠远的禅意。
若是往山中深处望去,有清澈溪水如绸缎般垂落,金光熠熠。
如斯美景,今日的游客与僧人们却毫无欣赏的念头,气氛寂静到如若乱葬岗。
事实上,很多人心中都认为乱葬岗这三个字,可以在不久后用来形容慈航寺的面目。
原因十分简单。
无数视线汇聚在那一袭黑衣之上。
绝大多数人能看到的只是背影,根本无法看到正面。
然而根本不需要四目相对,人们不过是看着那随风微飘的衣袂,便能感受到那渊渟岳峙般的宗师气度……不,仿若下一刻就要飘然离去的淡渺仙意。
偌大人间,除却魔主谁人能有这般气质?
人们紧张地沉默着,很多人有离开的想法,但却迈不出脚步,最终怀揣着忐忑的心情留下来。
慈航寺的正门早已打开。
上百位僧人站在门后,面色严肃到极点,哪怕是南齐国君前来礼佛也无此等待遇——前提是忽略那些在阳光映照下的苍白面色。
顾濯站在寺门前。
风吹衣发动。
在说完那句话后,他没有再做任何事情,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人群后方传来声音。
“请问魔主此行所为何事?”
伴随着话音响起的还有轮椅碾过青石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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