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啊,你应该没新仇家了,差不多就是这样。”
王祭说得漫不经心。
顾濯听得无话可说。
他沉默片刻后,想着自己的身份终究是一个秘密,便也不再那么的担心。
“你小心些,别被欺师灭祖了。”他提醒道。
“有什么好小心的?”
王祭想也不想说道:“我要是能死在弟子的手上,高兴尚且来不及。”
顾濯想了想,发现的确是这么个道理,诚恳说道:“那我祝你不能得偿所愿。”
王祭洒然一笑:“不客气。”
接着,他话锋骤然再转:“我祝你早日欺师灭祖。”
“我在这世上没有师长。”
“你想多了,我说的是你师姐,怎么着,师姐前面那个不是师字吗?”
“换。”
“这也要换个话头?如果你对她不抱别的想法,心无杂念,可以问心无愧,像我这等闲杂人等的言语,你又何必在乎?”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那不就最好了吗?”
言语间,王祭真诚鼓掌赞叹,脸上不见半点羞耻之色:“我祝你早日不必问心无愧,得以光明正大。”
顾濯说道:“好的。”
……
……
时值深秋,夕阳归山渐早。
暮色在天边剧烈燃烧着,映得群峰红透,如画般好看。
少年与青年走在山中,看上去与寻常游客不见区别,因为没有任何威胁敢找上门,都在装死。
闲来稍感饥饿,顾濯便饮上几口雪风来饱腹,像极了下凡仙人的作派。
这一路上,两人依旧有话可聊,不过都已是无关紧要的闲话。
说往事,念旧景色。
漫长岁月留下太多可以细说的意趣,从前不愿意说,是因为放眼望去无人可聊。
如今难得遇到旧友,又怎能忍心错过不谈?
然而,事实上王祭的话不怎么多,或者说相对而言极少。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顾濯在说自己的过往。
准确地说,是他从数年前踏入长洲书院的那一天聊起,去谈书院里经历过的那些往事。
是明媚春光之下,流传在课堂里的那张纸条,上面写满了懵懂的情愫;是旧时水池旁边,年老的大白狗懒懒散散地爬起身来,陪伴每一个小姑娘走出院门;还有那些飞奔着掠过的脚步,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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