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看向榻上的白帛,却恰好瞧见臣暄的指血在帛上氤氲开去,与她的指血交汇相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渐渐不分彼此。
鸾夙不解臣暄为何要多此一举,然而心中却到底生出一丝微漾情绪。她垂眸看着榻上的白帛良久,第三遍重复那句话:“我唤人进来服侍你盥洗。”
言罢不再看臣暄一眼,转身掀起帘帐。正待推门,却听臣暄在她身后幽幽道:“昨夜之事,除了坠娘,谁都不能说。包括朗星。”
“我省得。”鸾夙并未回首,径直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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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臣暄已穿戴整齐,坐在坠娘于闻香苑内所设的密室之中。坠娘为臣暄把了脉,面带担心道:“世子可猜到是谁下此毒手?可是原歧?”
臣暄冷笑一声:“不是原歧,我在黎都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父王第一个便会想到是他……应是国舅周会波之意。”
臣暄想起他到黎都之后,国舅幼子周建岭处处与自己作对,又续道:“只怕国舅是欲效仿南熙聂氏,外戚篡权。我若死在黎都,父王震怒起兵,他便能坐享渔翁之利。”
坠娘不再多问权谋之事,转而叹道:“世子重伤未愈,昨夜不应施展轻功去抢夺绣球。”她边说边将几颗药丸及一盏温水奉给臣暄。
臣暄和着温水将药丸服下,淡淡道:“我有分寸。”
坠娘感慨:“世子当真为鸾夙着想。”
臣暄闻言面色不改:“我是担心周建岭爱而不得,对鸾夙生出恨意,牵累了整个闻香苑。”
坠娘并不戳穿臣暄:“鸾夙是相府千金出身,难免心高气傲。我瞧着她对世子并不恭谨,性子又急躁,担心她坏了大事。”她仔细观察臣暄的表情,最终点题:“若是眼下换人,还来得及。”
臣暄回看坠娘一眼,并无表情:“你亲自栽培的人还不放心?当初是你在我面前赞她,不吝溢美之词,我才对她留了心思。怎得如今我信她,你却不信了?”
坠娘低低叹了口气:“我赞她,是因为她心性坚忍,又才貌卓绝。然而此事关系体大,我心中对她还是不放心。”
“心性坚忍、才貌卓绝。只此两点,便已足够。”臣暄淡淡表态。
若是鸾夙此时在场,定要感到万分诧异。平素在她面前不吝笑容、时时调侃的镇国王世子臣暄,在坠娘面前竟是威严至此、不苟言笑。便是气质,亦变了几分。
从风流倜傥、温润如玉,变作了严肃持重、不怒自威。
臣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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