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红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从柜顶拽下一顶黄色假发:「这可是《流星花园》里道明寺同款!」
玻璃柜里躺着她的宝贝:一管管劣质染发膏标着「韩流炫彩」「东京热辣」,掉漆的铁盒装着耳钉、唇环,最深处还藏着一本翻烂的《当代歌坛》。】
【十八岁的阿强是这里的常客。他每周六下夜班后,会坐在掉皮的转椅上,任由红姐用发胶把他的刘海塑造成一根根朝天刺去的钢针。
「厂服是灰色的,流水线是灰色的,但头发必须是血红的。」他对着镜子调整耳钉,不锈钢圆环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就像《劲舞团》里我的游戏角色,现实里当不了主角,还不能在街头当个反派?」】
【穿过贴满通下水道广告的巷子,我和同学一起来到阿强的「宫殿」——八平米的隔间墙上贴满海报:谢霆锋的狂野发型与《火影忍者》的漩涡鸣人并肩而立,窗台塑料瓶里插着蔫掉的玫瑰花,那是他上周在工厂联谊会上抢到的奖品。】
【他从床底拖出一个饼干盒,里面装着更珍贵的宝藏:印着「非主流」字样的铆钉手环、掉钻的骷髅头项链、还有一本写满歌词的练习簿。
窗台上有一包拆封的创可贴——上周他打耳洞发炎,却舍不得花五块钱买酒精棉消毒,只花2块钱买了4个创可贴,现在还剩下1个。】
【凌晨四点的电子厂,日光灯在阿强脸上投下青白的阴影。他在工位上贴了一张便签,用火星文写着:「偠褆裑笾の目艮聙嘟恠笑涐,涐僦薀俙伱扪卟董の信仰。」(要是身边的眼睛都在笑我,我就温习你们不懂的信仰)】
【当我终于带着五个杀马特少年来到鼓浪屿时,海风正摆动着阿强新做的红色莫西干发。他站在礁石上,牛仔裤早就被剪成披风,甩得猎猎作响。「这就是爱琴海!但是这里没有爱情!」他对着夕阳大喊,耳钉被晚霞镀成金色。】
【小美蹲在沙滩上,用树枝写下「吥崾紾惜」又迅速抹平。潮水涌来时,她突然问我:「兰姐,厦门大学的学生看到我们,是不是像看到外星人?」没等我回答,她自顾自笑起来:「可外星人也很酷啊!」】
【三个月后,阿强给我寄来一张照片。他站在新开的理发店门口,彩虹一样头发变成板寸,耳洞还贴着创可贴。「姐,我当学徒了,以后要给杀马特兄弟做最酷的发型。」照片背面写着句正常的汉字:「原来不穿铆钉靴,脚真的不疼了。」】
在文章的最后,兰婷写道:
【他们不是文化的暴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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