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陶罐碎碴,碴口泛着陈平安给铁匠铺拉风箱时烫出的水泡光晕。
剑妈忽然将断簪插进陆芝的剑痕旧伤。鲜血涌出时竟泛着桂花酿的醇香,每一滴血珠里都裹着个缩小的骊珠洞天——第十四年立春那日,陈平安蹲在屋檐下给宁姚修伞,伞骨裂痕处抹的柏油里混着盐粒。此刻那些盐粒苏醒,化作三千白蝶撞向青铜棺椁的封印符文。
(符纸燃烧的青烟凝成老瓷山最后一只本命瓷的裂痕纹路,裂口处却绽出宁姚今夜被削断的第三根睫毛)
崔东山足尖一点,踩碎了最后一枚"安"字铜钱。铜屑纷飞处现出条盐渍小径,路面上印着两双深浅不一的脚印——十四岁的宁姚背着高烧昏沉的陈平安去求医,她雪白布袜渗出的血珠早把盐粒染成了珊瑚红。
咸涩剑穗终于垂落到青铜棺椁正中央。盐晶碰触棺面的瞬间,三万六千柄倒悬古剑的剑柄处同时浮现契约血纹。纹路走向正如当年龙须河畔,两个饿着肚子的小孩头碰头分食野菜汤时,在泥地上画的粗陋剑式。
七百里外,陈平安左襟的十字伤疤悄然剥落。新生的皮肉上映着今夜的海底星图,陆芝断剑的缺口处涌出大股盐沙,正将他此生替宁姚挨过的七十九道剑伤细细描金。
(最后一粒沙描到心口时,青铜棺椁里响起了骊珠洞天清晨的捣衣声,棒槌落处绽开朵白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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