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性命换来的斩将之功,不要也罢!”
咚的一声。
头颅摔在地上却不是血肉之声,李玄一怔,立刻蹲下身子掀开黑布,里面赫然只有一段松木桩,元臻的脑袋已不翼而飞!
李玄回头去看陈迹,回想起方才对方拦住自己扯下黑布的举动,想必是那时便已发现了。只是顾全大局,所以用黑布遮掩,隐忍不发。
陈迹沉默着。
他能发现,是因为当元臻头颅被斩去时,他并没有收到冰流。景朝二品大员,怎么可能死后没有冰流?
冯先生看着那段木桩,眼睛微微眯起。
他轻飘飘跃下马来,脚尖一挑便踢开元臻身上的衣袍,显露出衣服里的几段木头,一封圣旨,还有木头上贴着的黄纸符咒。
他双手拢在袖中,也不动怒,只轻轻赞叹一声:“还真难杀啊……不过,这厌胜之术的同门,总算是找到踪迹了。”
李玄忽然想起什么:“不对,若先前天策军中的元臻是草木傀儡,为何能诸邪辟易?”
冯先生思忖片刻道:“想必,问题出在那封圣旨上。”
说罢,他弯腰拾起圣旨展开,里面赫然用鲜血写就。
圣旨里,没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只写着八个大字:
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
末尾,盖着一枚朱红印玺!
“帝王血书,”冯先生轻叹道:“我就奇怪他为何随身带着一封圣旨,原来是唬人用的。”
他转头看向胡钧羡:“胡总兵,此人不除,固原难安啊。”
胡钧羡没有说话。
……
……
一处断崖上,元臻默默伫立,平静地俯视着山下。
固原城里已成残垣断壁,固原城外天策军大营还燃着大火,生灵涂炭。
有随从过来为他披上一袭大氅,低声道:“大帅,走吧。此次固原折戟,回去定会被陆谨趁机责难,我们不如索性屠几个村子,回去也好拿些人头交差。”
元臻沉默许久后缓缓说道:“我十七岁便开始与固原打交道,那时还只是随父出征,在他身旁当个小小偏将。后来父亲病重,他在床榻前对我说,若有一日破了固原,定要写祭文烧在他坟茔前。我那时候心想固原城里皆是老弱残卒,只能穿藤甲、用钝刀、开软弓,连火器都没有,攻下固原有何难事?若让我当大统领,固原指日可待。”
“那时,我是瞧不起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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