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血淋淋的人肉磨盘。
他没经历过战争,但见多了生死,知道在死神的面前,鲜少有人能够维持得住往日的涵养风度,更不用说,麻风病虽然不会让人一下子丧了命,但可以持续上整整几年,十几年的病痛与毫无希望的未来,更能让人精神崩溃,无法控制。
当阿马里克一世说,要他去服侍鲍德温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个疯狂的,暴躁的,因为对将来充满了恐惧而变得歇斯里地,充满了攻击性的幼兽。
事实上那时候他也做好了准备,若是当真如此,他并不会傻乎乎地继续留在这位王子身边做个血肉靶子。
他要做到这点并不难,虽然他面对的是阿马里克一世,但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
但这样的鲍德温着实是让他无法说出“放弃”两字,他只有九岁,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未成年,就遭遇大变,却还能保有一颗干净而又高尚的心。
他见到一个比他更秀美,更健康的同龄人,不曾心生嫉妒,也不曾因为地位悬殊而去戏弄他,折磨他;他把塞萨尔当做一个弱者留在身边,但当发现他能有更好的前程时,就算如今身边只有这么一个朋友了,他还是愿意托举他,让他高飞,而不是把他关在笼子里。
“我已经拒绝艾蒂安伯爵了。”塞萨尔说,“我也会拒绝若弗鲁瓦。”
鲍德温藏在面纱后的眼睛睁大了,他猜到若弗鲁瓦或许会看中塞萨尔,但他没想到艾蒂安伯爵也有这样的念头,这下子他可真是有点酸溜溜了。
“艾蒂安伯爵也没什么好的,”他尖刻地评价道:“他的领地又小又贫瘠,还是个鳏夫,你要是去了他的城堡,都没有一个女主人来照看你。”
“我已经拒绝了。”
“明智之举,”鲍德温悻悻然地道:“总之,这两个家伙都不合适,一对儿蠢蛋。”
“他们若是听到了准要和你决斗,”塞萨尔快乐地说:“他们并不是坏人,至少艾蒂安伯爵不是。”
他只向鲍德温说了金币的事情,但那些通行证他一个也没提,倒不是他有意隐瞒——主要是这件事儿和他通过杰拉德家族索取圣殿地图的行为如出一辙——艾蒂安伯爵为他提供的东西几乎就是在说,阿马里克一世或是鲍德温没法给他提供应有的保护。
艾蒂安伯爵因为拒婚的事情已经吃尽了苦头,在他还在圣十字堡的时候,就别多生变故了。
于是塞萨尔一本正经地和鲍德温告了假,又从城堡总管这里取得了许可,他走出城门的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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