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未停,人已死,夜正寒。
乌云的边缘仍然燃烧着银色的月辉,但已渐弱,于是枯山不再那般深陷光明中。
淡薄雾气自雨中生,又在转眼间随风消逝,如梦似幻般。
太监首领挣扎着仰起头,视线穿过雨幕与白雾,落在顾濯的后背上。
他那枯黯双眼再也无力绽放出鬼火般的光芒,其中的惘然变得更加深刻,最终演变成一种强烈的不知所措,嘶哑着想要发出声音。
顾濯停下脚步,说道:“这其实是很公平的一件事情。”
太监首领愣住了。
他没有回头,继续说道:“上辈子的我辛苦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到天下无敌的那一步,今生只不过是把旧路重走一遍,若是不能这般强,那过去的意义是什么?”
太监首领猛然抬头,喝道:“修行乃是世间独一无二之事,岂能前世今生一概而论?!”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
顾濯平静说道:“就连你随手可摘的叶子在这世上也不会有第二片相同的,修行真的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特别吗?”
太监首领直觉这句话是不对的,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然后他认真问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话?就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杀死楚珺和谢应怜?”
早在一剑穿心而过之时,他的死去便已成为注定的事实,那一瞬间为剑锋所敛没的漫天风雨,尽数潜藏在他的道体之内,随时都能爆发出来将他整个人撕成血肉碎片。
“嗯。”
顾濯承认得直接,说道:“我不在乎你是为什么这样做,事实就是你没有片刻折磨过她们两个,那我让你死得心满意足又如何?”
太监首领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很是难听,就像是砂石在互相摩擦,落在顾濯耳中却是虽痛却快哉。
“那我该死了。”
“不再见”
顾濯道别目送。
太监首领凝视着他,带着笑容,不甘地闭上眼睛。
魁梧如山般的身躯支离破碎,无数清辉从血与肉的缝隙之间喷薄而出,照破归来的幽暗漆黑,将道体溶解为虚无,然后……转瞬即逝,只剩下萤火般的微光。
这就像太监首领在这世间留下的痕迹那般,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却始终不用,有过足以横绝羽化之下的境界偏偏甘愿蒙尘,而这一切只为在漫长的孤寂中等待绽放璀璨光华的刹那时光。
顾濯对此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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