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池提前降下那场至为壮丽的剑雨。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宋家的功劳都已不可忽略,飞黄腾达是必然的结果,对待宋家中人自当再三谨慎,绝不可轻易开罪。
顾濯和林挽衣落入这位从去年开始介入巡天司事务的官员眼中,便也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想着这些事情,他挥了挥手示意身旁那位同族堂弟俯身低头,吩咐道:“多些注意那两个宋家出来的年轻人,找个机会去聊上几句,看看这两人是怎么想的。”
之所以如此吩咐,是因为他的这位堂弟曾经在望京的长洲书院授课,颇有与年轻人打交道的心得。
如果不是在上一届夏祭开始前得罪了那位魔主,最后不得不请辞离开望京前来神都投靠他,此刻想来还在书院教书。
“我明白了。”
刘鸿煊低声认真应道,他很清楚堂兄此行带上自己,原因是他曾经在长洲书院和顾濯有过不错的关系,在某些时刻或许可以发挥意料之外的用处。
若非如此,如此大事岂有他这种养神境界的修行者参与其中的道理?
想到顾濯的真实身份,想着那个依旧真实于眼前的温和笑容,想着那三年间发生过的事情,刘鸿煊的心情越发复杂激荡,那不仅是恐惧,更是强烈的好奇,以及不敢生出太多的畅快怨毒之意。
如何能不怨毒?直至今天,他依旧对那年长洲书院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根本无法像副院长那般做到放下,始终认为那时候的顾濯就是在不知好歹的恩将仇报。
只是过去的他人微言轻,比之顾濯连蝼蚁都远远不如,必须要把真实的想法深藏心中,甚至要为此离开生活多年的望京。
事实上,就算是现在的他依旧在压抑着自己的念想。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热烈,受邀请来到这里的人此刻都已经在提出如何才能诛杀魔主的见解,交换着彼此的想法,以此表达自己对于大秦与皇帝陛下的忠诚,根本不敢流露出半点心力憔悴。
林挽衣也有参与其中,但话不多,位置与众人颇为疏离。
没有人对此太在意,毕竟像她这般稚嫩的少女,说不出话才是正常的。
刘鸿煊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只觉得嘲弄。
他走到林挽衣与顾濯的身旁,正准备随意搭话开口的时候,眼神忽而骤变。
灯下看美人,总是不真切,故而刘鸿煊直至此刻才是从少女的颜容上找出那些陌生的熟悉。
如何能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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