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楚珺来不及惊讶错愕,心神便已沉浸在其中。
待她再醒来的时候,过往盘桓在心中的许多困惑都已被解开。
曾经让她无法理解的那些极复杂道理,就像是一团被猫儿玩弄过的线团,而现在这个线团竟在三言两语之间被物归原形,以最初最为真实的面貌袒露在她的眼中。
这是何等程度的道法造诣?
楚珺看着顾濯,眼神复杂至极,心中无可避免地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
——师父……在道藏之上的造诣可有此人深?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大逆不道,不尊重那位站在人世间最高处的观主,但却无可避免地在她道心留了下来,根本无法抹去。
顾濯的声音再次响起。
“试一下。”
他说道:“我没收过徒弟,不怎么会教人,你要是愚蠢我要再换种方式教你。”
楚珺轻轻点头,体内真元随之而动。
那一抹燃烧在她指尖之上的火焰渐渐往外飘去,汲取周遭天地灵气而奉养自身,离而不散。
顾濯说道:“还行。”
楚珺很想问怎样才算是很好,但最终她问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我要怎么带你离开?”
“……我又不是残疾。”
顾濯站起身来,把且慢当作是拐杖,双眼依旧紧闭。
楚珺问道:“就这样走出去?”
顾濯嗯了声,说道:“或者挖地洞。”
接着,他再次颂出道藏里的某一篇经典,以及自己的注解。
这本该是极其耗费精神的事情,然而对他来说却要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连半点精力都耗费不上。
楚珺一边聚精会神理解着,一边走在前头开路。
当下她从顾濯口中听到的这几篇经典,其意都在于如何与天地相处,借万物之力而用。
听起来其中隐隐流露出些许天道宗的意思,然而当她往最深处去思考,便又觉得这是自己的一种无趣谬认,因为这绝非一宗一门所能概括的。
如果真要以某个门派来概括顾濯对道藏的理解,或许只有……道门二字。
一念及此,楚珺很自然地想到盈虚道人。
这位为皇帝陛下所诛杀的天命教主,据说与道主有着神秘莫测的关系。
或许此刻她所听到的这些经文,便是来自于这段关系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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