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刀柄油乎乎看上去大概已经用了好些年头的木柄菜刀哒哒哒哒落在菜板上,白萝卜被剁成块状丢进不锈钢的盆子里。
“和以前一样对不对?”乔薇妮在进门的时候踢掉了沾着雪水的短靴,赤脚踩在桦木的地板上,“你爸非说新式电饭煲更方便,可高压锅炖的珍珠鸡才够酥烂……”她把放气阀拎起来更多一点,好让汽放得更快,当哨声渐渐趋于平静直到最后完全没声儿了她就掀开锅盖。
金黄油亮的汤汁正在扑面而来的肉香里咕嘟冒泡,蒸汽模糊了挂在墙上的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大概是春天的场景,植物园的领导组织下乡踏青,周围是盛开的油菜花,花田一直延伸到远处,河畔上掠过尾巴张开像是剪刀的燕子。脸上还有婴儿肥的小路明非被父母夹在中间,手里举着用报纸折的骑士剑,乔薇妮举手遮阳,风华正茂的女人在腰间系着紫色的束带,风里油菜花田海浪般起伏,碎花长裙的裙摆也起伏,露出一截皎白的脚踝。
路麟城反而不那么起眼,在照片的构图中他是在那对母子的阴影中的,像是尊雕像,虽然还是在微笑,手里甚至提着鱼竿,但总有种很远很远的感觉。
嗅着鸡汤的味道路明非的喉结上下滚动。
2001年深秋的某个傍晚他蹲在老旧单元楼的煤炉前看乔薇妮把腌制好的珍珠鸡塞进高压锅。
铝制锅盖在蒸气中跳舞,路麟城用报纸卷成剑柄的模样,说等鸡肉炖烂了就能斩开锅盖救出公主。
后来高压锅真的炸了,飞溅的汤汁在天花板留下永远擦不掉的油渍,而路麟城用身体护住了妻子和儿子。
“你爸背上现在还留着疤呢。”乔薇妮舀起一勺浓汤吹了吹,氤氲的热气在她睫毛凝成细小的露珠,“就像你额头这道,但要更浅一些。”
她像是知道路明非在想什么。
“当老子的遇到事情了总得顶上去吧?”路麟城在哼哧哼哧处理另一只鸡,因为叫了楚子航和零他们一起来吃晚餐,所以得弄得丰盛一点。
“老爹你最厉害了。”路明非说。
“那是。”路麟城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采。
“你们是怎么找来这里的?按理来说避风港应该是世界上保密等级最高的基地。”乔薇妮问,“况且我们和密党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系统,从卡塞尔学院的资料库里根本就找不到关于避风港的任何信息。”
路明非说:“其实我们要调查的根本就不是避风港,而是当年在这附近的另一个港口黑天鹅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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