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甚?!”
钱锐没吭声,夹着油炸花生米嚼着,回想起一个月前儿子讲述时的压抑不住的兴奋表情……银行是个什么玩意儿?
在这个时代建立一座正儿八经的银行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以四海商行为后盾,以放息为手段聚拢钱财,再放贷给各行各业的商人,以达到扩大商业版图的目的……却是有可能的。
“看看这手段,好熟悉……如出一辙啊。”汪直忍不住又嘀咕道:“记得当年设市通商,在沥港上商量的好好的,到了镇海……你儿子手里压根没银子,修缮码头,平整道路,还修筑威远城,全都是汪某和本地大户出的银子!”
“偏偏我还心甘情愿……真傻,我真傻!”
“后来宁海设市,更是以通商文书一次性卷走十多万白银……”
“关键是他几乎没出什么本钱,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空手套白狼!”
钱锐也忍不住要笑,“汪公觉得吃亏了?”
“那倒没有,事实上每次到最后都是皆大欢喜。”汪直笑道:“就如这一次,如果真的不是加税,而四海商行真的能赔偿,谁不想花半成银子买这个保险?”
“从海商到船厂,再到船员,人人都有好处……当然了,最大的好处是他钱龙泉的。”
“这次未必能成事,渊儿太急了点。”钱锐微微摇头,他在心里揣测,是不是京中要召其回京,但如果召其回京,只可能是陛下的意思,徐阶和高拱如今正斗得如火如荼。
“哈哈哈……”汪直仰头大笑,“他钱龙泉做事看似冒进,实则谨慎,步步为营,十步一坑,我都能想得到,你这个做老子的怎么可能想不到?!”
钱锐笑了笑,没有接茬,的确,他也已经看得到这一点,保险在短时间内必然得到强行推广,而在实施一段时间之后,海商将会亲眼目睹保险带来的好处,就算船毁,也能东山再起,就算人亡,也能给家里留下一条退路。
不会再有人强烈的抵制保险了。
当天,在杭州主持海市的宁波知府胡应嘉赶回了镇海,第二日府衙向慈溪袁家发出了通商文书,这一次的文书上多了一句话,“许出海贩货,不限其地。”
消息传出后,满城大哗,无数海商涌向了府衙,涌向了钱宅,涌向了徽州会馆,甚至还奔向慈溪袁家打探实情。
这些年来,通商文书许海商出海贩货,但除了汪直麾下以及偶尔几个徽商,其他海商只能选择朝鲜、南洋两个地点,不能也不敢去倭国和汪直抢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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