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那手八股只能说中规中矩,碰到苛刻的考官说不定连乡试这关都闯不过去,哪有进翰林院的资格。
“哎,这不是近墨者黑嘛。”
“呸,明明这是近朱者赤。”钱渊两眼一翻,靠在太师椅上,端起紫砂壶,“那事儿想的怎么样了?”
吴百朋脸上的笑容渐渐泯灭,叹了口气坐下喝了口茶,“我吴百朋身受皇恩,又是陛下钦点巡按浙江,如何敢不报?”
所谓的皇恩意思是吴百朋原名吴伯朋,中进士后嘉靖帝心血来潮亲自为其改名,去人从百,这才改名为百朋。
“那就要看惟锡兄想做什么了。”钱渊轻飘飘道:“是想博个清名毅然上书,最终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会被严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说不定就此被罢官免职,眼见乡梓之地沦为倭寇口中食,也只能捶胸顿足……”
“或者忍一时之痛,曲意逢迎,编练新军,以镇东南,解万民于倒悬,以图他日。”
钱渊抿了口茶,起身踱了几步,“精钢宁折不为钩,虽能留清名于世,甚至能名留史册,但对东南战局,乃至纷乱朝政有何益处呢?”
“忍一时之气,虽可能遭士林讥讽,于名声有损,但可解百日之忧……”
吴百朋眼神复杂的看着侃侃而谈的钱渊,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展才,你和赵文华……”
“你总不会认为,我钱展才投靠严党吧?”钱渊笑了,“再说了,小小秀才放在严阁老、小阁老眼中?”
“你钱展才的分量……至少在东南分量不低。”吴百朋摇摇头,“但这次赵文华于陶宅镇夺权,你在其中……何况你又和胡宗宪一同于临平山抗倭。”
“我知道,你不会依附严党,但多有人言……你钱展才左右逢迎,不亦乐乎。”
“何来的左右逢迎?”钱渊大笑摇头,“徐璠是我仇家,钱徐两家上一代就有仇怨;严党被东南士林视为祸及天下的奸党,难道要我小小秀才坚拒赵文华于门外,才符合他们心意?”
“一群白痴!”
“还不如另一个秀才徐文长,那厮虽然讨人厌,但至少有胆子上阵杀倭,也能出谋划策……”
钱渊并不打算向吴百朋叙说朝中复杂的局势,一个嘉靖二十六年进士能够在外地翻云覆雨,安抚百姓,领兵上阵,但在京中只是个小泥鳅,一不留神就会被鳄鱼连皮带骨头吞下。
“即使你上书朝廷说明徐海遁逃的真相,赵文华也有很大几率不被召回京都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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