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时,新党旧党已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两边手上都见了血,章惇明知不可,但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章越道:“宰相最重是容人之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从荆公,再到吕公,再到如今的持正少矣。”
王安石没有过多评价蔡确,但蔡确当初确实捅了他一刀。蔡确为王安石推举为三班主簿,又出任御史。之后蔡确帮着王安石弹劾了反对变法的熊本、沈括。
同时在青苗法,免役法的推广和修订上,蔡确都立过功。
可是在熙宁六年,王安石乘马过宣德门被张茂则指使人锤马之事后,蔡确弹劾王安石。
王安石当即在心底就给了蔡确一个‘善观人主意,与时上下’的负面评价。
事后蔡确与王安石解释,他已是在弹劾熊本和沈括的事上,已是报答过了王安石当初提携的恩情了。
章越道:“以我对持正的了解,他为相之初,必是先报着一番和衷共济之愿,但耐不住手下怂恿,同时世事不为持正所转移。故他无可奈何下,必是行党同伐异的一套。”
“一旦清洗,报复成为循环,一旦我等革礼易俗的宏愿沦为党争权斗,国家则危矣。”
章越看着王安石,如果不能说服王安石支持自己的政治主张,那么退而求其次,达成共识也是好的。
王安石刚愎但磊落,吕惠卿阴狠内斗、蔡确极端权谋新党三位大佬之后,气度一个不如一个,当初的变法派已是沦为权力集团。
另一个时空里章惇,蔡京一旦上台那只有强硬清算的结局。
王安石熟思片刻后道:“党争之祸,后患无穷。”
章越道:“如今之际,还请荆公站出来说一番话才是。”
王安石缓缓道:“我已久不过问政事了。”
章越道:“荆公当初乌台诗案能救下苏子瞻,今日何不试之。”
王安石道:“姑且试一试吧!”
章越闻言大喜。
王安石上了年纪身子困乏,当即回屋歇息了一会。
王安石再度来到院中时,看到东方圆月明亮。
章越望着明月对王安石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此词真是太好了。”
王安石徐徐道:“苏子瞻之才,当得起当年仁宗所言,只是可惜不肯从其后也。”
章越听出王安石深深的惋惜,于是道:“荆公你看蔡持正之后,何人可以继之为相?”
王安石没说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