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多了,他得到了我失去的父母,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住所,得到了我喜欢的人的默许,而我什么也没有。”
王梣已经难过成这样了,站在他面前的禹乔依旧神情不变。
她垂眸看他:“不,他不是你。”
王梣身体一颤,禹乔仍自顾自地说:“他的确是你根据自身经历创造出来的,但从你将他画在稿件上的那一刻,他就有了自己的灵魂,特别是你还用马良笔绘画过他。”
“你在创作中偏离了主题,更多地放在了回忆父母上,对于画中世界的构建很粗糙。他在那个粗糙的世界里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情感,会在看似美满幸福的生活中感到孤独……”
王梣慢慢抬头,轻声中断道:“也爱上了你,是吗?可爱上你的人又不止有他一人。”
后半句倒是真话。
禹乔避开了前面问题,继续道:“你父母去世后,你最怨恨的是你自己。贺明光是你理想中的自己。你羡慕那些阳光开朗的人,于是,你也赋予了他这样的性格。《苍穹之下》是你心目中的乌托邦,你把贺明光视为了自己在乌托邦的化身。”
她眉心一蹙:“怨恨与愧疚将你淹没。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释怀,把父母悲剧的根源归结到了你的身上。为了杀死怨恨与愧疚,更为了杀死你自己,你就要杀死他。”
王梣眼神黯然:“对,我创造了他,但我嫉妒他,越美好的东西越要毁灭给大家看。他的结局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禹乔的脑海开始自动翻阅先前看过的《苍穹之下》,记忆定格在了第一话的最后两页。
倒数第二页,刚满十八岁的贺明光站在鲜亮的红旗下宣誓。他沐浴在阳光下,如他的名字一般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天上挂着一个太阳,他的眼里又升起了另一轮灼热的太阳。
“我宣誓,我志愿加入异种防控局,忠于国家,保护人民,致力于抗击异种的事业中……至死方休。”
最后一页,穿上制服的贺明光举着一支试管对着光看,却像是端着一个红酒杯:“原来,这就是‘月蚀’,还挺好看的,像红葡萄汁。哇,还是冰镇过的‘红葡萄汁’!要是在夏天注射一定很清爽吧,超绝消暑神器。”
他笑吟吟地打断了其他人的争执:“吵什么,这么漂亮的病毒当然是要最帅气的人来先注射啦!一群歪瓜裂枣的,还想和我争?我将誓死捍卫我‘异种防控局第一帅’的称呼。”
禹乔抿紧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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