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只能将那些胆大妄为之人拉入行伍之中,那些胆怯体弱不敢起事之人却不会向着他;可那些发放粮食给老弱之人的,也许不过救了数十人,数百人的性命,可是田亩间那些心怀怨恨却不敢起事之人的心也让他尽数拉过去了,你说哪个对朝廷威胁更大呢?“
“这么说来,应该是后者的威胁更大。可是你说的这些怎么和我从小听得都不一样呢?我自小就听说兵强马壮的才能当大汗呀!”
“若论兵强马壮,这些流贼又怎么比得过官军?”刘成笑道:“可就算官军再怎么厉害,也没法把田亩里的那些怀恨在心的农夫都杀了吧。”
这时杜国英从外间进来了,躬身行礼道:“禀告大人,那使者嘴硬的很,我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套出话来,说是姓李。”
“姓李?”刘成突然笑了起来:“当真是无巧不成书了,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也罢,你待会去告诉那个使者,我们答应他们首领的条件,后天正午便在千户城外河边的小丘旁以人换铳。”
“是,大人!“
“还有,下令将城中的牛羊牲畜都杀了,让将士们饱餐一顿,今夜三更出发,明早伐贼!”
鄜州,监狱。
太阳刚刚下山,监狱的院子里就显得十分寂静,只有当值的警卫提着木梆子,每隔一段时间在院子里四处走走,打着更,用嘶哑的嗓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与平日里大不相同的是,这个阴森的院子里关押的不再是罪犯、无力缴纳赋税和佃租的农夫以及其他穷苦的人们,而是原本鄜州最富有,最有权力的几十个人。这些昔日养尊处优、位居人上的幸运儿们现在却被关在牢房里,等待着自己的命运,如果家人按照流贼首领提出的要求缴纳相应数量的钱粮,他们就能够重新获得自由;要不然他们就得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他们坐在昏暗号子里,听着高高的院墙外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一遍遍的越过高耸的院墙,穿透过糊着麻纸的铁窗,一下下敲在他们的心上。号子里十分拥挤,人们多的连翻身都十分困难,他们被跳蚤咬、被尿桶的骚气熏、当然最让他们觉得绞心的是自己的遭遇和未知的命运,他们不知道家中的人是否会拿出钱粮赎回自己,也不知道拿到钱粮的流贼头目是否会遵守承诺释放他们。在昏暗中,每个人都在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希冀着好消息的到来。
在监狱后院的一个单独的号子里,窗台的油灯上只有一点光亮,反而让屋子里显得更加昏暗,借助这点可怜的光亮,依稀可以看到屋子里只有一张小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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