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你说说吧!“
“是!“那黑衣胖子在酒桌上早就按捺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粗声大气的说道:”前些日子,一伙自称是甚三边总督府下提举军屯事的丘八跑到我家田头要清量田亩,你们说这哪行呀!我让几个家仆过去问问,还打伤了我好几个人,这鄜州还是不是大明的江山,还讲不讲王法了!“
刘举人的控诉就好像几滴冷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顿时引起了堂上的喧哗,缙绅们或者不敢相信,或者激愤不已,这些平日里素来自诩斯文的人们的脸和脖子迅速的涨红了,就好像一群被激怒的公鸡,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吕伯奇的身上,这让这个素来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座右铭的老官僚觉得头疼起来。
“吕大人!“马子怡低咳了一声:”你是一州父母,这件事情总要说句话吧!“
“咳咳咳!”吕伯奇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来,他抬起头旋即好像被无数道灼热的视线烧疼了一样,又垂了下去:“列位,本官的确在前些日子收到过杨制军那边来的一封公文,里面有提到清理军屯之事。不过公文中只提到军屯之事,并不涉及列位的田产,还请大家宽心。那些人若有过分之处,本官定然会秉公处置!”
“老父母!”一个身着绿袍的缙绅站起身来:“话虽如此,但这军屯之事还不是凭那些军汉一张嘴,本朝开国已经两百余年,军屯也好,民田也罢早就混杂在一起,如何分的清楚,只怕军屯未曾清理清楚,反而搞得地方骚然,坏了一方平安呀!”
“是呀!”
“杨制军为何会做出这等事来,定然是身边有了奸佞小人!”
“什么出了奸佞小人,依我看那个杨鹤自己就是个大奸臣!”
那绿袍缙绅的发言立即引起了堂上许多人的赞同,正如他所说的,当时距离明朝开国时期已经有两百余年,地方上田产的实际拥有者和黄册、鱼鳞册上的记载差别越来越大,地方缙绅、豪强、吏户等利用各种手段将自身本来应当承担的税赋和劳役转移到无权无势的自耕农和小地主身上,从中牟利。对于这些从这一积弊中牟利的人来说,任何敢于触动这一格局的人都是他们的死敌。也许并不是在场的缙绅都有侵占军屯,但一旦清理军屯,就不可避免的会带来这样一种担心——会不会有人对他们的田产进行清查,这可是自古以来清理一切积弊的前奏呀?在这种担心之下,地方上的缙绅集团会本能的团结起来,发起全力的反扑。
“列位!”马子怡站起身来,双手下压,堂上的声浪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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